艾欧泽亚戏剧学院

FF口胡团，第六次战报

记录人 @Aglar 

时间：2017.5.17

日常内讧【1/1】

错过了一个撺掇圣骑殴打塔伦的机会真是遗憾。

于是开始：

显然，女神今天不打算保佑任何人。

最后一个被拉上来的炼金术士抖搂着衣摆的污渍，滑腻的黑油从上面滴下来，他厌恶地打着哆嗦，咕哝出七八种清洗剂的配方。在他前面，先一步爬上平台的塔伦已经灵活地攀上了桥头的雕像。

  “一千五百年左右，”阿格拉跟过去，把沾着油污的长绳甩到肩上，他在盗贼开口前呛回去，“和外面的差不多年头，保存得更好而已。”盗贼眯起眼，试图辨识圆盘上闪着荧光的符文，他低声咕哝着什么，用手指在石头上摹画着。

  “嘿，伙计们。”一直沉默地站在平台边缘的安德里亚斯开了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一段干净的走廊，从不可辨识的尽头透出来的，是温暖鲜活的红光。俨然是正燃烧的火。拨开瞬间沉默的人群，格林威尔试探性地向火光走去，他很快放下心来——走廊的尽头是一座锻造炉，积存不多的燃料有气无力地维持着火苗，光线映照着地上一团蜷曲的物体，他走近了些，那是一具红色铠甲的骷髅。

而熔炉旁边的雕像更引人注目，那石像高约8尺，是身负翅膀的类人生物，英俊的面貌扭曲着，它的身体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当圣骑士的长剑触及它时，发出清越的响声。

卡尔谨慎地踏着他的路线跟过来，与松了口气的骑士不同，法师能感觉到随着靠近，他口袋里的令牌微微颤抖，仿佛为与熔炉的重逢欢欣鼓舞。奇妙，奇妙的魔法。他发出轻柔的惊叹声，在锻造口前坐下，试图用奥术修复令牌的损伤。

火光照在他的面孔上，还不够亮，他需要再靠近一些。

 

塔伦在阿格拉和伊利亚斯间踱着步子，不时拉一拉脏兮兮的斗篷，盗贼对蒙面有种古怪的执着，即使从石柱上掉下来，衣物浸透了油污，也没能让他撩开低垂的兜帽，从雕像旁退开的弩手只能看到一两缕银亮的头发滑脱出来，他对小个子耸耸肩，示意没有新发现。

“看起来里面的年代没有错了，从那个铁栅栏到这边都是更古老年代的东西，”塔伦说，他带着点讥诮的口吻，“我猜，伊修加德那个贵族老爷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吧。”

半精灵不大想赞同他。他们一同靠近了伊利亚斯。炼金术士正小心翼翼地打量那具骸骨：“你们猜，会不会和外面那位老兄一样，一碰就变成灰了？”他的手虚悬在灰白的骨架上，半扇翅膀状的骨架从肩胛延展出来，可以想见其大小不足以支撑飞行，它的头顶有一对角，除此之外，那很像人的骨头。一些碎骨散落在地板上。

“灰你也弄点啊，贴好标签不要弄混。”塔伦鼓动他，而阿格拉轻快地笑着用袖子掩住口鼻，“你可以试试？”

在他们的鼓动下伊利亚斯开始翻动那具骸骨。骨头比想象中的结实，只是风化严重。胸前的骨骼全部消失，巨大的空洞边缘残留着半融化的痕迹。伊利亚斯用指尖抚摸着光滑的骨骼边缘，一个念头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某种灼热的金属曾穿过这个人的胸膛，将他钉死在这里。听到炼金术士惊讶的推论时，塔伦也愣住了：“我靠。”

“这该是多坚硬的金属……”阿格拉惶然，而被吸引过来的格林威尔补上他的回答，“熔炉烧红的金属。”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向锻造炉投去一瞥，随即发出惊呼。

 

令牌的花纹在暗淡的火光下扭曲，卡尔沉浸在奥术的喜悦中，感受能量遵从指令缓慢修补着手中的装置，修复过程缓慢，平静，令人愉快，法师的身体一点点前倾，从火焰中寻求更多的能量。

格林威尔对他高喊时，一点火星正好炸开，溅到他金亮的长发上。

沾染了火油的头发一触即燃，火苗瞬间包裹了他的后脑，卡尔赶忙向地上一扑，翻滚着压灭了火焰，灰烬从他被燎得焦黑的头发上簌簌落下，安德里亚斯同情地拍拍法师的肩膀，递过自己的匕首。

卡尔忙着修理自己的头发，其他人的注意力则回到了尸体上。伊利亚斯开始研究那具铠甲。炼金术士出身优渥，在不多的回忆里，家中的奇妙屋摆满了精美的逸品。他记得闪光的铠甲，那些张扬的尖刺和鳞片让它更适合进入哥哥们拿来吓唬人的夜间故事，在炽热的沙之都没人会穿那样的东西，家中的仿品也不会像真品那样坚固，他们说那是淬入龙血的铠甲，而龙究竟是什么，家庭教师也一无所知。

他比照着回忆里的影响，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用指甲刮了刮铠甲暗淡的表面，指缝里填满了诡异的红色粉末，带着淡淡的腥气。随着他拨弄的动作，一点闪光从尸体蜷曲的手指间划过。伊利亚斯赶忙去拽正与圣骑士们争论要把骸骨背回去的塔伦，两个人掰开手甲，一个护身符落在盗贼的掌心。

它上面刻着龙的头，与之前的戒指和匕首一样，护身符带着淡淡的防护系灵光。

“让你拿你就拿啦，”盗贼还不忘理所当然地对格林威尔甩回一句。不再管正欲张口的骑士，他咯咯笑着从腰间解下匕首，连同护身符一起放在面前，伊利亚斯将戒指推过去，在法术微弱的照明下研究了一番。很显然，尽管经历了上千年，时光没有减损这些制品的光辉，“这东西在外面一定很抢手。”他宣布。这个消息显然让他感到振奋，当塔伦要求看看龙坠时，他也只是微笑着晃了晃递过去，自己走开去捡骨头碎片了。

盗贼抚摸着坠子，小小的龙头在他黑色的皮肤上闪着光。他隐约知道异端者对龙的狂热，但龙骑士的出现又让事态扑朔迷离起来。尽管不能将线索串联，本能提醒他，骸骨会是探索的关键。

直觉从来是塔伦活命的根本。

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小手势，坠子一闪消失在手指间，一直注视着他的伊利亚斯瞪过来，小个子对他耸耸肩：“我又不会跑。”

“我建议看紧他。”阿格拉对格林威尔小声说。似乎是听到了他的窃窃私语，塔伦忽然转过身，用责问的口气对圣骑士开了口：“我要的铠甲背上了吗？”

格林威尔也有些不悦：“出来再说，如果还要深入，没必要现在负重。”

“万一出来要逃走来不及呢？”

安德里亚斯露出为难的神色，温和的骑士正准备开口，格林威尔打断了他，他对着被盗贼拆解开的铠甲扬扬手：“你指望我背着一整座铠甲逃命吗？”

塔伦抓住他的口误：“我只要头盔和破损的胸甲，谁要你背全部了？”

阿格拉干笑一声，伊利亚斯跳起来，挡在他们面前，又轻又快地打着圆场：“其实我们可以把想要带的部分拆开放在回来必经的角落，不论逃跑还是回来拿东西都很顺手。”他对安德里亚斯使着眼色，骑士会意地蹲下身帮忙收拾。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卡尔站在雕像前高声发出指令，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尝试驱动令牌。

塔伦的目光掠过愤愤的格林威尔，飘忽地转过身：“那好，我要把东西都搬到上面去。”

他们很快发现这也是不现实的。铠甲的重量比他们想象的要沉得多，那种沉重是非正常的，金属死死地坠着搬运者的手臂，好像铠甲不许可他们挪动自己。他们连拖带拽，费劲了力气，才把它拉到角落。

塔伦只得妥协：“血迹之类的东西，可以刮一点吧？”

“你确定我带的动吗……”伊利亚斯故作虚弱道，他依言取了小半瓶绛色的粉末，盗贼眼睛亮幽幽地盯着他将瓶子收入腰包。他在之后的路程上寸步不离，炼金术士几乎又要担心自己的戒指了。

年轻人们吵吵嚷嚷地从走廊一侧的支路走下去，又是更长的一道走廊。两侧的灯火随着他们的进入燃起光芒，照亮了墙壁上发光的壁画。图案从东到西描绘了四个人在乌鸦、猫、龙以及山羊的指引下穿过一条路径。更远处是水雾缭绕的房间。在通向房间的台阶上，倒着一具衰老的尸体。

“壁画上画的就是安全通过这个走廊的方法吗？”

“那我们已经有了乌鸦的匕首，猫的戒指，龙的坠子……”安德里亚斯接过了阿格拉的话，骑士遥遥指了指尸体手腕上的镯子，他们熟悉的魔法光芒，“还差山羊。”

然而过去不是件易事。地板上满布着发光的符文，将地板分为四个区域。卡尔蹲在地上研究那些符文，那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阿格拉将一块石头远远丢过去，走廊里回荡着石块撞击地面的闷响，什么也没有发生。没人想跨过那些诡异的字符。更没人想牺牲已经到手的宝藏。

塔伦抢过伊利亚斯的戒指，炼金术士不快地向前搡了他一把，盗贼抓着几样魔法器物，兴致勃勃地想趟过去，他被卡尔止住了。

他抓着短短的金发：“伙计们，我有个想法。”

他们给绳子系上石块，远远地抛掷到尸体前。法师对绳子施咒，让它卷起来，结住尸体。这个小法术令其他人赞赏不已，而当他们取下山羊手镯，确定四件魔法物品可以短暂压制攻击符文后，气氛差不多可以说是融洽了。他们越往前走，空气中渐渐起了浓重的霉味，一层水雾薄薄地蒙在每个人的皮肤上，走廊尽头的地板上漫出一层薄雾——那是个开阔的大厅。

大厅东边有一道通向这里的台阶，而通往西边的另一道台阶则被废墟完全堵死。他们走进去，房间里有几座巨蛇图案的雕塑。在北边有一扇大型的绿色玻璃窗，窗子前面是一座刻画了三名臀部相连的半龙形男子的扭曲雕像。房间中央的水池里充满了发光的绿色液体，里面长出的藤蔓在地板上蔓延。地板上的瓷砖里有一些被刻上了魔法文字，文字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附近的迷雾。

卡尔理所应当地走到前面，骑士们纷纷向两边退开，让法师能够自由地研究文字。塔伦跟着挤过去，颇为悠闲地向蔓延出的植物丢石子。

“我们是在地下没错吧，为什么会有玻璃窗？”没有顾忌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的格林威尔，他愉快地同旁边的安德里亚斯搭话。精灵骑士垂下眼看他，竟然真的思考起来。他还没想出所以然，就被卡尔的叫喊声吓了一跳。

卡尔踉跄着往后退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

这是什么声音？当法师辨识出文字的那一刻，一种无可名状的黑暗与邪恶扑面而来，模糊的低鸣声和嘶语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它们缠绕着精灵放声大笑。那种灼热的恶意刺痛了他的精神，不可辨识的恐怖影像则占据了他的视野。如果卡尔还留有一丝意识，就会听到同伴们围过来摇晃他的肩膀，呼喊他的名字，塔伦伸直了手臂去拍他的脸，满不在乎地建议给他裆下来上一脚。

诸神保佑，在他们真的那么做之前，法师醒过来了。

他参差不齐的短发上浸透汗水，脸色惨白地环顾四周，眼神透着疯狂：“别看这些文字，含有魔鬼的力量！”

而在他高喊出声的同时，异变发生了。